暴露 (第4/7页)

   万东哆嗦了一下。

    常乐把被压住的被角拉起来，半盖住万东。

    沉默了会，常乐突然喊他：“喂。”他推了把万东的脸，显然，万东又昏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于是他不再说话，天黑，吵闹，一阵又一阵声过去，世界渐渐重归安静，窗户外遥远的光污染也静止。

    上夜班的人走了，下班的人睡了，万东的汗发了一趟接一趟，终于有点好转的迹象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，赫然对上常乐的脸。地上的电暖默默地烧，使常乐的后背延伸出柔和的光晕。

    酸痛和脱水让他的嗓子没了知觉，他发现自己不能说话。他挣扎了好一会，发出了一个啊。

    电费。

    他试着起来，没成功。于是有些埋怨地看着常乐。漂亮的脸蛋平稳地呼着吸，万东不得不想，这比他以前遇见的人都好看。

    可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。

    哎——啊——但不论如何，他都会想到电费上。他吞了口空气，闭上眼睛，破罐子破摔，干脆装作没醒，从没看见自己燃烧的电费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吗？”常乐突然发出声音，低沉好听。

    万东没睁眼。

    旁边人以为他又睡了，床嘎吱一声，此后再无声音。

   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，电费用得真高调，原来没用过电暖吗？可想到这里，他回想起常乐贴着电暖，猫似的可怜样。
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