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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我向外婆承诺将来要送她一个浴缸,这样冬天泡在里面就不会冷了。如此小的愿望,也可以落空。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接受耳朵已经不行了的事实,就像多少年後的今天,再看见电视里那些痛失亲人的剧情,也可以麻木到不再鼻酸。只是到那个时候,我会变成什麽样子?戴着助听器,或者连助听器也不管用,只能打手语?我还会开口说话吗?还能记得那些歌的旋律吗?塞林格这个名字,对我来说还会有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吗? 我怕的是那样的我。 如果上天问我,在彻底聋掉以前还有什麽愿望,那麽我想再写五十首歌,再去听十次LOTUS的演唱会,想把关于音乐的美好记忆再烙印得深一点。如果这样太贪心,打个折也没关系,拿一半寿命去换多听几年也不觉得可惜。听不见的人生,哪怕再给我荣华富贵的五百年,我也不想要。 可惜没人能和命运谈条件。我只能希望接下来的时间能过得慢一点,希望能听得见的日子尽可能长一点,能唱歌的日子尽可能长一点。 医生的话或许没错,但与其战战兢兢等着所有声音消失的那一刻到来,不如放纵自己最後沈浸在音乐的世界里,像癌症病人用最後的生命环游世界。我还是照常写歌,照常唱歌,不想等真聋了,再来徒劳後悔。 但到底还是纸包不住火。一个月後进棚录新EP,被监听耳机里的伴奏一震,左耳一下子又变得迟钝起来,可以叫暂停,但我就是不想,心里有GU愤愤的情绪,副歌时有个高音,我就等着它来,仿佛只要痛痛快快唱出这个音,就能冲破蒙在耳朵上的Y翳。然而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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